江南小説網 > 極致心癮 > 把她給我拎回來(2)

  郊區山地。

  一下車,黎影看著面前大片隱秘的山丘,門口停幾十輛綠色的悍馬裝備用車。

  進五米高的大鐵門后,入目幾排矮平房,插著旗,森嚴肅穆,有人持槍守在大門,只看奧迪霍希的車牌,不需要看她一眼,放行。

  無聲莊嚴。

  走的是最偏僻的后門,看見一戴帽子男捉住一條肥碩的大鱘魚和身邊人聊天。

  “他在后山湖邊坐一整天,就釣上來一條魚,心思全拿來睡覺。”

  “新鮮事,第一次見他釣上,看來心情舒暢。”

  “那可沒好,這里不能抽煙,不能點火,憋得他難受。”

  “咳嗽好了嗎。”

  “應該沒好。”

  這條魚,徐敬西有生垂釣以來的唯一戰果。

  再過三進門,是一處寬闊無邊的射擊場,周圍電網圈造,璞石疏影,巖石鋪路,一株高大的白流蘇花樹下。

  徐敬西一身全黑色的武裝,黑襯衣緊妥束在西褲里,站姿挺拔,頭戴防彈降噪耳機,手里的XM250火控沖鋒槍對著一處靶子精準連命幾十發。

  黎影靠近也怕,不靠近也怕,或許是芝加哥的陰影令她退縮,看著腳下踩的這片土地,才覺得安心,邁步往前走。

  見她來,他也不說話,子彈利落上膛,專心打耙,一分一秒過去,故意將她晾在一邊。

  實在太明顯。

  那種刻在骨頭血脈里的優越感,姿態越來越像個皇帝。

  黎影低腦袋,忐忑不安看著結實磨平的土地。

  她算什么呢,如今跟面圣有什么區別。

  ‘砰’地一聲又一聲,敲在心口不上不下的,黎影也不敢看去,最后一聲響起,突然皺眉想了想,會不會對準她的胸口來一窟窿洞。

  夕陽下山挺快,稍稍抬頭覷男人一眼,他似乎才玩膩,摘下防噪耳機,視線散漫偏過來,也不說話。

 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生氣,令她心臟亂糟糟地跳。

  終于,黎影慢吞吞開口,“不是去做壞事,不是和男性去,單純去滬城看展。”頓了頓,又覺得該補充完整,“我沒生氣,最多是…”

  男人一雙高貴的眼睛輕飄飄朝她看來:“是什么。”

  他眼睛好毒,黎影一點不敢撒謊,被一雙精光的眼眸盯視,如同被灌聽話水:“安全期沒到,不想擔驚受怕。”

  徐敬西俯身去看她:“哦,膽子挺大,你在防我?”

  她低訴:“我防不了你,不管白天黑夜,你不是人。”

  “我不是人?”徐敬西突然好奇,沉了沉聲,“那是什么。”

  是獸,是瘋狂的癮癖,每一回,他像碰了罌粟般極致的嗜癮墮落,霸道控制她,她不死,他不肯罷休。

  黎影不說,默默抽了抽鼻腔,回想他的霸道,回想他的不知節度,雙腿竟控制不住屈軟了下。

  徐敬西將她上下打量個遍,視線落在她發軟的腿,低嗤:“慌什么。”

  她搖頭,溫柔說沒。

  徐敬西也沒打算放過她:“說說,哪兒虧待你?出遠門不會通知我?”

  質問意味濃,黎影明顯的沉默,是否是他掌控欲太強,是否是那種養了條寶貝寵物,跑出去得通知他,以免被壞人偷走?不管徐敬西話里是何種意思,她猜不透,只好解釋:“只想出去玩兩天,安全期過了,再回來。”

  徐敬西就這么看她:“我好心情回來陪你,你去滬城?黎影,你是白眼兒狼嗎?”

  話里話外,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很想她,欽點要她陪。她繼續解釋:“我又不是故意躲您遠遠。”

  徐敬西冷聲:“別扯沒的。”

  黎影咬唇:“要是跟你說了,你肯定不給我去。”

  徐敬西視線抽離她的臉蛋,朝一旁的椅子淡定坐下。

  看著椅子里的男人,她補充:“畫展當然沒先生重要。”

  徐敬西投給她一個視量又輕蔑的眼神,好似在說:你看我信你嗎

  他不言不語地擰礦泉水瓶喝水,驟然陷入沉默,周圍無人,無聲音,黎影心里憋得慌,手指頭微微垂在兩側,莫名其妙像同老師報告的學生。

  “您這樣,我每次在您身邊,壓力特別大,那種遙不可及的感覺,您可能不理解,那種聽到‘徐家’兩個字的畏懼,您也不會理解,那種身邊人圍著您奉承您處處畏懼您,您更不會理解,是的,先生并沒有畫展重要,但我還是要老實回來見您,就是那種感覺。”

  后面那兩句,她一口氣說出來便立馬后悔,她知道,她肯定說不好聽了。

  可她的意思是,她很乖。

  徐敬西手支腦袋瞧她,突然冷笑一聲:“懂自己在說什么嗎,我現在特別想抽你。”

  一句話嚇得她下意識后退兩步,避開他深沉灼熱的目光,說真的,聽到那句話當時想撒腿跑了。

  徐敬西目光牢牢鎖在她身上,瞬間看穿她的慌張似的,拍了下身邊的空椅:“想跑啊,要不過來坐這兒喝口水,繼續說,我聽著。”

  語氣沒有任何波瀾,但她知道,不過是他把情緒藏得極好,隨時有翻臉的可能性。

  說什么,黎影看著椅子,情愿站著被審,她也沒打算一走了之,也沒打算不告訴他,只是想到滬城再說,被揪回來就揪回來。一開始是她主動找上他,她認。

  總不能是舍不得她離開一分一秒吧,這個想法起來,她覺得挺扯,無非是男人的占有和霸占,像他控權一樣,要獨裁,要臣服,要使用權和獨有權。

  他和她之間其實沒有那么多傳奇色彩潤色關系,他可以很寵,無底線地寵任何他想要的女人,他有這個背景,但不會愛任何人。

  總不能他這么寵,要她當成是愛吧,懂自己在他那兒幾斤幾兩,她怎么敢,一點不敢。

  甚至生氣要斟酌好分寸,不敢過線,又不想忍,又不得不忍,沒資本去談公平。

  他能寵她,承他高貴身份的各種綠燈便利,惹了他,也能踩她下泥里無聲無息。

  成與敗在他翻手覆手間,比碾死螞蟻要簡單。

  畢竟,她真真實實見識過。

  沉思的空隙,徐敬西就這么好整以暇瞧著她:“坐我旁邊來,讓我好好聽一聽。”

  黎影抬了抬下巴:“好吧,我不說了,你最重要,你比畫展重要。”